Diversity of winter waterbirds in Nanchong Section of Jialing River

研究区域为四川省东北部的南充市，地处嘉陵江中游，介于东经105 °27 ′~106 °58 ′、北纬30 °35 ′~31 °51 ′，海拔为256~889 m，属中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年均气温17.5 ℃，年均无霜期306 d，年均降雨量1012 mm，平均相对湿度82 %，年均风速1.6 m/s，土壤类型属亚热带气候红黄壤带，自然植被以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和亚热带落叶阔叶林为主（nanchong.gov.cn）。

调查江段位于四川省南充市江陵镇至李渡镇之间 (见图1)。该江段水面开阔，水流平缓，地形复杂，包括深水区、浅水区及河漫滩，沿岸还分布灌丛草地和农耕区^[4]。根据研究需要，将其分为南充城区段和城郊段。从上游至下游建有凤仪航电、小龙门航电、青居航电共三座梯级电站，城区段建有江东绿道公园、上中坝湿地公园、缤纷水岸湿地公园、南门坝生态公园和滨江公园等生态公园。

Figure 1.  The distribution of winter waterbirds sampling area in Nanchong section of the Jialing River

于2022年12月至2023年2月，对嘉陵江中游南充段水鸟进行调查，共布设12条固定样线，城区段4条样线，城郊段8条样线，每条样线长2~3 km，总样线长27.45 km，调查样线总面积为13.18 km²（见表1），共计调查3次，每次间隔10 d以上。采用步行的方式进行调查，使用10×42倍双筒望远镜（博冠，FMC 0-2）和20~60倍单筒望远镜（SWAROVSKI，奥地利产）进行观察记录，利用全球定位仪（GAMIN GPS MAP 60CSX）进行定位并记录样点， 用相机（Canon PC1680，日本产）拍摄记录生境条件，同时记录鸟类的种类和数量、干扰因素等信息。鸟类识别主要参考《中国鸟类野外手册》^[12]。鸟类数量的记录采用最大值保留法^[13]。

河漫滩面积通过测距仪（讯田，鹰眼 HAWKEYE，天津产）进行测量相关长度后计算得出。样线面积可通过GPS计算得出。人为干扰因素主要为工程建设、交通运输、休闲娱乐，干扰程度分为3个等级，（1）重度：在样线内所记录到渔船和采砂船数量超过10艘，休闲娱乐人数大于100人，或正在进行大型工程作业；或者样线与居民点或县乡道路距离小于100 m。（2）轻度：记录到渔船和采砂船数量低于5艘，休闲娱乐人数小于10人，无工程作业；或者样线与居民点或县乡道路距离大于500 m。（3）中度：介于二者之间^{[14, 15]}。

鸟类分类系统参考郑光美所著《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16]，鸟类保护等级划分依据2021年公布新调整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17]。鸟类区系分析根据张祖荣所著《中国动物地理》^[18]。

数量等级采用Berger-Parker优势度指数^[19]来划分：

式中：n_i为物种i在所有样线中的个体数之和，N为所有样线中全部鸟类的个体总数，

P_i≥10%的为优势种，1%≤P_i<10%的为常见种，0.1%≤P_i<1%的为少见种，P_i<0.1%的为稀有种^[20]。

水鸟密度公式：

式中：S为调查面积，N为水鸟的个体数。

多样性指数采用Shannon-Wiener多样性指数^[19]来衡定：

式中：P_i为第i个物种个体数与所有物种个体总数的比值。

均匀度指数采用Pielou指数^[19]来衡定：

式中：S为总的物种数。

本次调查共记录到水鸟32种，隶属于7目10科（见附表1）。其中，雁形目（Anseriformes）种类最多，共15种，占水鸟物种总数的46.88 %；其次为鸻形目（Charadriiformes），7种，占21.88 %；然后是鹈形目（Pelecaniformes），4种，占12.5 %；最后是目（Podicipediformes），3种，占9.38 %；鹤形目（Gruiformes）、鲣鸟目（Suliformes）和佛法僧目（Coracllformes）各1种，各占3.12 %。

属于国家二级保护鸟类1种，为黑颈鷉（Podiceps nigricollis），有普通鸬鹚（Phalacrocorax carbo）、小鷉（Tachybaptus ruficollis）和凤头鷉（Podiceps cristatus）3种四川省重点保护鸟类，23种为中日候鸟协定保护物种，5种为中澳候鸟协定保护物种。

从居留类型上看，所记录的32种水鸟中主要为冬候鸟，有25种，占78.13 %；留鸟5种，占调查鸟种总数的15.63 %；夏候鸟和旅鸟各1种，总共占6.25 %。

动物区系以古北界为主，有24种，占总数的75 %；广布种6种，占18.75 %；东洋界2种，占6.25 %。

本次调查共记录水鸟4 153只。其中优势种2种，分别为斑嘴鸭（Anas zonorhyncha）和赤膀鸭（Mareca strepera），分别占观察总数的13.92 %和11.77 %；稀有种4种，分别为青脚鹬（Tringa nebularia）、黑颈鷉、反嘴鹬（Recurvirostra avosetta）和翘鼻麻鸭（Tadorna tadorna），占观察总数的0.14 %。少见种10种，占4.55 %，常见种15种，占69.62 %。

城区段和城郊段在水鸟组成上略有差异，城区段水鸟27种，城郊段水鸟30种。只在城区段记录到的水鸟有2种，为黑颈鷉和反嘴鹬，只在城郊段记录到的水鸟有5种，为大白鹭（Ardea alba）、青脚鹬、金鸻（Pluvialis fulva）、针尾鸭（Anas acuta）和翘鼻麻鸭，其他水鸟在两段区域均有记录。

城区段水鸟总数1 698只，优势种为凤头潜鸭（Aythya fuligula）和白骨顶（Fulica atra），分别占比16.14 %和10.78 %。城郊段水鸟总数2 455只，优势种为斑嘴鸭、赤膀鸭和赤颈鸭（Mareca penelope），分别占比18.33 %、14.05 %和10.39 %

各样线水鸟多样性参见表2，本次调查记录到水鸟有32种，其中Shannon-Winner指数为2.834，Pielou指数为0.818。各样线中，Shannon-Winner指数最高的为样线NCa-4，为2.494，Pielou指数为0.785，最低的为样线NCb-12，为1.074，Pielou指数为0.552（见表2）。

城郊段水鸟多样性指数为2.758，Pielou指数为0.837，城郊段水鸟多样性指数为2.643，Pielou指数为0.777。

在研究区域记录到涉禽类水鸟共10种，其Shannon-Winner指数为1.711，Pielou指数为0.743；各样线中，Shannon-Winner指数最高的为样线NCb-10，为1.852，Pielou指数为0.890，最低的为样线NCb-12，为0.637，Pielou指数为0.918（见表3）。

在研究区域记录到游禽类水鸟共21种，其Shannon-Winner指数为2.592，Pielou指数为0.851；各样线中，Shannon-Winner指数最高的为样线NCa-2，为2.293，Pielou指数为0.869，最低的为样线NCb-9，为0.299，Pielou指数为0.272（见表4）。

通过Spearman相关分析显示，干扰强度与涉禽类多样性指数呈显著负相关（r=−0.614，P=0.034<0.05），河漫滩面积与涉禽种类呈极显著正相关（r=0.708，P=0.0099<0.01），河漫滩面积与涉禽类多样性指数也呈极显著正相关（r=0.757，P=0.004<0.01）（见表5）。

干扰强度最高的为样线NCb-12，主要是受到城南高速复线嘉陵江大桥工程建设的影响。样线NCa-1，NCa-3，NCb-5，NCb-6，NCb-8，NCb-10，NCb-11所受干扰程度较轻（表6）。

根据本次水鸟监测调查结果发现，嘉陵江南充段冬季水鸟种类较丰富，共计32种，除普通翠鸟（Alcedo atthis）外，还包括涉禽类10种，游禽类21种，略高于阆中段和南部段所记录到的30种^[7]和28种^[8]，明显高于蓬安段和武胜段所记录到的21种^[9]和18种^[10]。较之前在南充段所记录到的31种水鸟种类有所不同^[3]，本次调查缺少了鸳鸯（Aix galericulata）、金眶鸻（Charadrius dubius）、青脚滨鹬（Calidris temminckii）、白腰草鹬（Tringa ochropus）、扇尾沙锥（Gallinago gallinago）、棕头鸥（Chroicocephalus brunnicephalus）、西伯利亚银鸥（Larus smithsonianus）和冠鱼狗（Megaceryle lugubris），增加了黑颈鷉、凤头鷉、夜鹭（Nycticorax nycticorax）、赤膀鸭、赤麻鸭（Tadorna ferruginea）、琵嘴鸭（Spatula clypeata）、赤颈鸭、鹊鸭（Bucephala clangula）、翘鼻麻鸭、金鸻和反嘴鹬，其中除了金鸻，其他鸟类都是在相同的研究区域内记录到的。整体来看，减少了4种涉禽，3种游禽，新增了8种游禽，3种涉禽，这可能受嘉陵江梯级航电工程建设的影响，在2004年水电工程正区段性实施，当时研究区域包含已渠化江段和未改造江段^[3]，而如今水电工程建成后，江段水位抬升，江面变宽，淹没了大量河漫滩和江心洲等浅水区，缺少了涉禽类水鸟适宜的栖息地，从而导致涉禽类水鸟的数量减少，游禽类水鸟的数量增加^{[21, 22]}。

本次调查中，优势种为斑嘴鸭和赤膀鸭，在嘉陵江的阆中段、南部段、武胜段都曾记录到斑嘴鸭为优势种^{[7, 8, 10]}，并且在江段渠化前后斑嘴鸭也都是作为嘉陵江江段水鸟优势种的存在^{[3, 23]}，由此说明斑嘴鸭具有较强的适应性。本次调查显示赤膀鸭在嘉陵江南充段也属于优势种，除了样线NCb-9和NCb-12外均有分布，说明该江段适宜赤膀鸭的栖息。

城区段的水鸟密度为399.53只/km²高于城郊段的274.92只/km²，并且城郊段的水鸟多样性指数（2.758）高于城郊段（2.643），可能有以下原因：（1）水鸟在城区段内主要分布在湿地公园和生态公园等部分区域，相对较集中，这些区域生境复杂多样，同时具有深水区、浅水区、江心洲和一些人工设施。（2）城郊段江域生境较统一，水鸟分布较散。（3）发现城区段有人投喂红嘴鸥（Chroicocephalus ridibundus）等鸟类，对鸟类的保护意识较强，人为干扰多为游客游玩散步或是钓鱼，这些人为活动对水鸟的影响较小。（4）湿地公园、生态公园等建设为水鸟提供了芦苇等隐蔽条件，此外，还是文峰河、西河的汇入地，这些地方往往是水鸟的良好觅食地。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影响涉禽类多样性的因子有人为干扰以及河漫滩的面积，人为干扰较高的样线，其涉禽类多样性相对较低，河漫滩面积较大的样线，其涉禽类多样性较高。样线NCb-12位于库区中部，无河漫滩和江心洲，不利于涉禽的栖息和觅食，同时受到沪蓉高速嘉陵江大桥工程建设的影响，此处的涉禽类多样性指数最低（0.637），另外整体来看水鸟的种类（7种）和多样性（1.074）在该区域也是最低的。但是人为活动形成的生境有时也会成为涉禽类栖息和觅食的场所，从而利于涉禽类的生存发展^[24]，例如苍鹭（Ardea cinerea）和白鹭（Egretta garzetta）偏好在导流渠、垄埂、浮漂船等人工设施上栖息，其原因可能有两点：（1）这些人工设施多处于江心处，远离河岸，形成相对安全的小环境。（2）部分人工设施起到代替河漫滩、江心洲的作用，这也是水鸟对新生境的一种适应策略。

通过分析结果显示，城区段游禽的种类和多样性高于城郊段，可能是因为城区段建设有生态公园和湿地公园，这些区域内具有深水区、浅水区和江心洲，形成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并且由于湿地公园的规范管理，减少了人为干扰。样线NCa-2的游禽类多样性指数最高（2.293），该区域位于印象嘉陵江湿地公园，具有较大面积的江心洲，同时没有农耕、工程建设的干扰，水鸟的栖息环境较好。样线NCa-4江面最为宽阔，利于游禽的栖息，游禽种类数最多（17种），且游禽类多样性指数也较高（2.233），同时也是水鸟种类（24种）和水鸟多样性（2.494）最高的样线区域，该区域2015年之前建有采砂场，处于文峰河与嘉陵江的交界，曾经是臭水沟，经过多年的环境整治，现已建设为黄金江岸生态公园，除了休闲娱乐的人数较多，其他人为干扰因素均为轻度，文峰河成为了水鸟良好的栖息地。

人为干扰对水鸟多样性具有显著的影响^[25]。通过相关性分析得出人为干扰和涉禽类多样性有显著负相关，而与游禽类无显著相关性。考虑原因可能是：本次调查中人为干扰多是休闲娱乐，而游客活动范围处于江岸河边，对处在江心深水区的游禽影响较小，而对处于岸边浅滩处的涉禽类影响较大，这也与水鸟的习性相关^[26]。